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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八十七章、夜探皇宮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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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人難以置信,禁衛森嚴的皇宮,為何在明少痕口中像是誰人都能隨意進得,又能安全出去的,難不成他們都練就了通天的本領,還能飛天遁地不成?

“自然。”他一笑,而後揚起雙手,輕輕一拍,在空蕩蕩的屋裏頭顯得異常清淅。

只是,影衛呢,在何處?

她屏息看著四周,雙眼都不敢輕易眨動,生怕錯過了影衛出現,只是,她還是未見到人。

“明少。”

她的身後,傳來一聲如鬼魅般陰冷的聲音,嚇得她霍得轉身後退了數步。

明少痕的身後,站著一個渾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的男子,面寵被一個面具遮去了大半,看不出真容,只是那眸子裏透出的寒意,不禁讓她的心直打顫。

“你見到了,他便負責你在宮裏頭的安危,時刻不離。”

“時刻不離?!”

那豈不是她沐浴之時他也在?

她的臉色大變,頓時覺得又氣又惱。

而明少痕又怎會不知她在想些什麽,揮手打發影衛消失後,便說道:“你放心,有些時候,他自然會消失,守在能確保你安全的地方。”

她擡眼看著他,斟酌著他的話。

“真的?”
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
若是影衛未能自動消失,只怕他也會動手刨去他的雙眼。

至此,她才安下心來,發現影衛早已不知在何時消失在了屋子裏頭,而她卻連他是在何時離開的,怎麽離開的都不知曉。

影衛果然是影衛,來無影亦去無蹤。

“若是你還不信,那便隨我離開皇宮。”他斂起淺笑,突然正色說道。

時候兒也不早了,他也該離開了。

“離開這兒?”她喃喃地說著。

“不錯,離開這兒,只要你想,我便能讓你和孩子離開,讓何人都尋不到你們。”他說的無比堅定,讓她知曉,他既然說了出口,定然做得到。

“若我與子默憑空從這宮裏頭消失了,必會引起掀然大波,介時冰玄卿……”她的話一頓,不敢將心中的恐懼說出口來。

皇後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冰玄卿的,縱使他驍勇善戰,計謀出眾,但總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,他也是妨不勝妨啊。

“如此便是說,你不願離開,嗬,還是為了冰玄卿啊。”他仰頭,長嘆了一聲,頗為無奈,“我早便想到了,只是偏生不信,還道是你早該將他逐出心頭,那個傷了一回又一回的男子,你為何還是放不下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她擡頭對上他的視線,黑眸之中盈滿了心傷,仿若他感受到了她心中的苦痛,與她一道傷懷著。

“容善,我想待你好,可是為何我做的,你卻見不到,呵呵——”他訕笑了一聲,撇開頭不願見到她一臉的震驚,那會令他覺得自已很可憐,“你是不願見,還是眼中只有他,再也看不到別人。老天爺還真是厚待我,為何我愛上的女子,卻是心有他系,難道這就是我懲罰嗎?”

“我……你是我,我的六叔啊!”她錯愕的說不全短短地一句話來。

是她會錯意了嗎?明少痕對她怎會……

他該是喜歡如天才是啊!

“六叔?!我真得是你的六叔嗎?你心中比誰人都清楚,我並不是如天的六叔,也更不是你的六叔,你與我,毫無血緣之系,若不是有緣相遇,我們該是擦身而過的兩個陌路之人,只是偏偏我們相遇了,那怕是用那種身份相識。”

“你,確實不是。”她硬著聲音說著,“然而,我卻是真心的將你當作了六叔,看作了親人。”

她艱澀的說著,心頭紛亂的很。

明明,他們不該是這樣的。

“親人!”他怔怔地瞧著她,看得她慌張的避著他的視線,轉過了身去,“原來,我便只能是一個親人。呵呵,也好,全當作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,想不到,我竟在千年前的世界,接受這椎心之痛,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,罷了,罷了。”

末了,他只是輕語著,訕笑著,滿室只聽得他略有些蒼涼的笑聲。

“我答應了如天會照顧於你,便不會失約,我想對你好,便一直會對你好,你也不必心有介懷,既然將我視作親人,便一直將我當作親人吧,至少,如此你還會在我看得到的地方。”他輕聲說著,背過了身去。

正廳之內,兩人背對而站,各自看著眼前的景物,心中卻是百轉千回,誰都不好受。

他,心痛於自己會在如天之後,愛上這個千年之前的柔弱女子,得不到她的青睞亦收不回自己放下的心。果然,讓她放下冰玄卿是強人所難了,然他亦是同樣的做不到。

她,心痛於自己在無意之中,傷害了一個男子,雖說他不是她摯愛的人兒,卻也是她不願傷害的人,只可惜,情字傷人,許是唯人不懂、不識之人,才會不愛亦不痛吧。

她也想將一切都忘卻,忘了他適才說的話兒,只是,她忘不了,亦忘不了適才他臉上那濃濃的落寞,曾經,她也有過那樣的表情吧,她痛過,才更明白他此刻的痛,更覺得愧疚。

而冰玄卿也是與她一樣吧,對於不愛的人,終究是不愛,今天,她才真正明白他的心,她不是他所愛之人,這一生都是不愛。

“既然你不願離開,我也不逼你,有影衛在,這宮裏的人也傷不了你,你可安心的住下吧,”身後的人兒開口說道,“至於冰玄卿,若是有消息,我會派人知會你的。”

話音落下,她卻久久不知該回應他些什麽,事到如今,他還替她設想周到,甚至知曉她心中牽掛著遠赴邊陲的冰玄卿而多加費心,他,又何為難自己呢。

他回過身來,看著那弱小的背影,雙拳緊握。

他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抹鹽,讓它化膿潰爛,而後結了疤,想必就不會再痛了。

幽幽長嘆了一口氣,他側身提步,大步走向門口。

聽到身後傳來的開門聲,再是關門聲,她都沒有回頭。

只是將手按在心頭,極力抗拒著那傳來的一陣強過一陣的刺痛。

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滑落,厚重的棉衣吸去了身上漸漸溢出的冷汗,連帶著全身都泛起了陣陣寒意。

藥,就在眼前的桌上,只是她卻沒有伸手,任由著痛楚襲擊著身子。

今夜,便讓她這麽痛著吧,生生得痛上一回,便什麽都會忘記得。

忘記對那人的癡戀,忘記不該的奢望,忘記那些該忘記的。

身子緩緩彎下,雙腿已支撐不住,手猝然按在桌面之上,而後徐徐倒下,躺在了冰冷的地上。

伸手緊緊地抱住雙膝,她蜷縮成了一團,低聲哽吟著。

她,不願負世人,卻偏生又負了世人。

是她的不該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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